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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能够继续下去。也许我能够承接那么一点点文脉。
河西:陈从周的作品为什么没有仔细读? 王澍:我觉得他太文学了。 河西:你不是也很喜欢文学吗? 王澍:那还是不太一样。 河西:你说:“我们的设计课从书法开始,并不是简单地输出"中国文化" ,而是选择贴近身体和本质的东西。现代文明都很干、很干净,是工业化、装配式的干性施工,而我教的建筑是湿的、脏的。”你要教给他们的,是要从泥土中生发出来的一种设计? 王澍:我们的学生,一年级要学木工,要砌砖头,要夯土、有很长时间手画图的训练,大家都在用计算机绘图,用手画全世界都很少了。我们建筑学院有一个口号,叫“重建当代中国的本土建筑学”。但我们建筑学院是中国美院里面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学院,来访外教最多,在最开阔的视野之下,扎根于本土进行实验。 大学精神与城市肌理 河西: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园就出自你之手,对于自己工作的校园,在整体规划上,你是怎么考虑的? 王澍:象山校园,我的基本思路来自于灵隐寺飞来峰,有的教师不喜欢我设计的教室,说太黑了,像修道院,我说你没看到走廊很宽阔,不能在走廊里上课?还有屋顶、院落里,很宽敞明亮,难道不可能上课?甚至,不能像佛陀一样,在树下上课?应该打开思路,有很多的可能性在里面。好的建筑是要教人们如何去使用的。某种程度上既回答了今天我们生活中的很多问题,一定程度上也会颠覆今天的生活经验。 河西:你是不是觉得象山校园的规划设计也是自己所向往的大学精神的体现? 王澍:前些时候,我看过一个评论,说影响中国未来建筑发展方向的两大标志性建筑,一是库哈斯的CCTV新大楼,一个是象山校区。一北一南,代表着中国建筑可能走向的截然不同的方向,很高兴象山校园可以代表另一种方向。 设计之前,我们有一个基本的观点:不能去大学城。我们寻访到这里时,我们一下子就被这里的景致所吸引了,觉得特别适合美术学院的选址。杭州市最后也同意我们在这里兴建新的校园。 我们其实是想恢复一种带有中国传统书院气息的大学校园,中国传统的书院多在山边,它还不简单的是建筑的状态。中国的书院没有入学和毕业考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可能有点理想主义,但是基本的书院气质是我追求的。 我和许江讨论的时候,谈到大学精神。什么是大学?第一:要有自由之学术,我们这个校园能够建成这样,就是自由之学术的结果。许江给我的造价,差不多是其它大学的一半,这么低的造价标准,但还要达到国际水准,我看了后说,我能做得出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彻底的自由”。他居然就答应了。在漫长的七八年中,他只给我写了3首诗,没有其它的要求。其它大学总有任务书,要你这么改那么改,这里没有,彻底的自由。自由到什么程度?自由到中间的修改,我也不向他汇报,大家对这个建筑最后会呈现什么样都不清楚。等建完之后,许江对我说:“王澍,你的设计又给了我巨大的惊喜!”这是以信任为基础的自由,当然也是一种很大的责任。我记得总图画出来之后,我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失眠,一旦我做的决定,几百人的团队、上千工人,一旦决定了,再做大的修改是不可能的,所以责任真是非常巨大。 河西:你的作品,我的感觉是特别注重城市肌理,在建筑保护和城市发展革新之间,你的天平向哪个方向倾向? 王澍:现在最大冲突就是人造和环境之间的矛盾。 有人说,中国的山水画画中建筑周围的事物是环境;我说这不是中国传统的观念,传统的观念是,画中的建筑处于一个次要的位置上,它不是一个地标性的东西,自然比建筑实体重要多了。如果我们有了这么一个基本的观念,那么很多问题就可以讨论和解决了。 象山校园,有人说你为什么把建筑都靠着围墙,里面那么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