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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见到“普利茨克建筑奖”的新科状元王澍教授,朴素、淡然,是笔者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自称是个智商不高的人,而且,在旁人看来,有点古怪。 他说他读书那个年代,没人去图书馆时,他就一个人泡图书馆;当大家都在课堂里拼命读书时,他就背着包,带着沈从文的《湘行散记》,沈从文写过的地方,“我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找,每个地方都走过。” 他临字帖,可以临几十年,“我没想过要成为书法家,但只要我的水平还没达到字帖的程度,我就要不停地临,很笨很笨的人才会这样做,如果我聪明一点,我应该可以成为书法家卖字为生。”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教授、院长助理李翔宁评价他:“王澍始终是个冷静的旁观者,以一种文人式的不合作姿态和中国的社会文化语境,甚至和建筑学的学科本身保持着距离。” 冷静的旁观者,传统与现代的矛盾与对话,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我们还回不回得去?如果回不去,我们是不是就该完全倒向西方,做一种全球化国际化的建筑?还是扎根于自己的精神根源中,以深切的本土关怀为基础,打通传统与当下建筑语言和美学的隔阂? 中国建筑包含着很强的时间感 河西:你曾两次参加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一次是2006年,你操刀主持中国馆“瓦园”;一次是2010年,你的作品“衰朽的穹隆”获该年度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特别奖。能谈谈这两个作品吗? 王澍:我觉得我今年能获得普利茨克奖和我参加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特别是2006年肯定是有关的。那一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主题是“大都市”,但是我用竹子和瓦为材质做了一个名为“瓦园”的作品,当时很多人不理解,说:“这是个研究大都市主题的展览,你怎么做了这么个东西?” 当然也有人是知音,知道我超越于城市和乡村、传统与现代之外,不是局限于那样的争论中来看问题,而是重新把大家遗忘的东西用有价值的方式提出来。很多外国观众一看就知道这是中国馆,他们常常在中国馆内几个小时不走,他们说他们的心灵被击中了,而不是只是表面上好不好看。到今天为止,我到世界各地旅行演讲,仍常会碰到某个外国友人,跑来跟我说,那一年,他在威尼斯,他们都认为我那一年应该得一个奖。尽管最后我没有拿,但是他们都记得这个作品。 “瓦园”所用的技术基本上还是传统的技术,但是2010年的“衰朽的穹隆”的话,表达的方式很不一样。 这个作品看上去好像和传统有点什么关系,但是技术是全新的技术。 河西:你的宁波博物馆、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钱江时代”等作品,都可以明显看到设计者试图沟通中国建筑的文脉,将传统与现代巧妙结合在一起的努力。比如说宁波博物馆的瓦爿墙,在材料表皮上就给人以强烈的历史感和无限的遐想空间,这方面你是怎么考虑的? 王澍:宁波博物馆大量的瓦爿墙,它来自于传统。除了瓦爿墙,在宁波博物馆,我们看到,还有一种平行的建筑语言,是混凝土,但这混凝土不是一般的混凝土,它用竹子作为模板浇筑。从这些做法上都可以看到现代与传统的接轨。 我特别强调不要空洞地谈论中国传统,中国传统一定有具体的讨论点。瓦爿墙我最早是在浙东地区发现的,当时我们在做瓷城的保护工作,无意中发现了这种独特的建筑样式。就想,如果不要简单的“修旧如旧”,那么我们应该怎样保持历史和建筑的真实性? 我对瓦爿墙之所以这么感兴趣,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有一次,在宁波拆过普通民宅的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问我:唐代的砖头你要不要?我突然意识到,这里连唐代的砖头都有!我就开始做调查,我发现,中国很多建筑都是这样,我称之为“循环建造”。为什么拆一栋建筑,唐宋元明清的砖头都有?因为节约一向是我们的美德,这是一种德行,每一次都是把建材拆下来重新用,而不是 |